我们彼此恋恋不舍地来往于青碚之间,可以说是无话不谈,谈必放浪形骸,无拘无束。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,你只来必罄其所有而后快。我生平有三次快谈:一次,是我亡命朝鲜,化名“赵虚若”,因慕音韵大家魏建功之名,贸贸然以同国籍的资格,去拜访他,自某晚八时直谈到次晨八时,整整十二小时,是一快谈;一次,是我在北碚,友人邹湘乔自青木关来访,自某日早十时直谈到次日早十时,整整二十四小时,是一快谈;再一次,就是我与厚黑教主的快谈,断断续续,接接连连,在七八日之中,几乎一生想说的话,彼此都倾囊而出了,是为快谈中之尤快者。我年来丧子之恸,及愁云惨雾的生活,已被这次快谈,扫荡得干干净净了。我哪能不永远纪念这位名为“厚黑教主”,而实则是大观园外的“干净石狮子”呢?我从他的谈话中,得知他是轻易不推许人,自然择友也是十分慎重的;可是他似乎有两位最心服的亡友,往往是一再谈及,赞不绝口。一位是革命家张列五,辛亥光复后,被推为四川的第一任都督,后充总统府顾问,被袁世凯所杀。他说,此人赤胆忠心,有作有为,如他在世时,四川绝不会闹得二十年来的乌烟瘴气。一位是理学家兼革命家廖绪初,辛亥光复后,被任命为审计院院长(当时四川省政组织中有此官职),后见国是日非,郁郁以死。他说,此人做事,公正严明,道德之高,每使敌党赞叹不已,如他得掌政时,绝不许有贪官污吏的存在。他当时谈及,犹在叹惜不已,几欲泪坠;并再三托我为他这两位亡友作传,以历薄俗。我还记得当重庆遭敌机狂炸时,他有数次来信都说:“张列五的衣冠冢在浮图关,此时想必成为焦土了!”他慎重择人如此,敦笃友谊如此,谁能相信“求官六字真言”、“做官六字真言”是出自他手呢?如果出自他手,那必是伤心透了,聊且以冷笑代呜咽吧!
我们于青木关分手以后,他祖孙二人便到重庆去了,他先住新蜀报馆,后住国民公报社,中间亦曾移住他处,在渝约有年余的时光,照料翻印他的几种著作——《厚
本章未完,请点击"下一页"继续阅读! 第1页 / 共3页